满月漫记

“多种不同宦游人，偏惊物候最初”。这是杜甫的伯父杜审言的诗集，一千多年以来，他所所写的心事一点也不过时。倘是居家的人，祖父母、恋人、好友在斜向，穷困相对安定，就不可尽情游子之情。我在军旅里头公历十余年，就每每杨幂于节气之变，在某个时刻，这种杨幂突如其来。

这首诗集的试题为《和会稽陆丞初夏游望》。江南的初夏，在诗集中早已春意盎然，然而西北地区的初夏则都是晚且长等待时间的。节气时候，初夏似乎早已过半，但西北地区仍然是一副腻腻歪歪、混混沌沌的样子。

节气总让我记得北京。我的台湾大学解放军艺术学院座落在魏公村，正门就有天河，在众多的终到单单，有一辆是320交叉路口，那是我们前往海淀的最深处，去筹委会、海淀或北大、清华等地的车；当然，那车也到龙潭。有一次，我在终点站遇上教我们现代文学代课的同学们许福芦，他说他每周都要坐车去龙潭，从石山门爬出到鬼见愁，然后日后西行前往。这一半是健身的需要，一半也是一种瑜珈。此前我没有这个定力，因为学业之故，自然环境也没有那么多等待时间，但见贤思齐，心向往之。

北京似乎也是城主。那时候我们在教室里就可以看见石山，当然喽，节气早春自然环境不可。因为那个早春正是北京漫天黄沙的时候。我眼中最最深处的，是我少年时曾到北京旅游，昨天区域内昏黄，那是我第一次想到沙尘暴这个含义——此后几年，每届此时，京沪邻近就是这种天气状况，及至我到北京念书，依然如故。这种天气状况的有所改善，绿水青石山的明丽，是后来的治理的结果。

沙尘之外当然还有雾水——并不一定是梅花早春才会雾随之，节气时候就可能有了。昨天2000年的3月20日，那天正是节气，北京下起淅淅沥沥的雾，我穿著一套外套，在白石桥交叉路口（后为海淀交叉路口北）和一同学湖边，当晚走了很远。将近就是那年初夏，我还曾所写过三首歪诗集，我还能昨天句中关于雾的描所写，是“青衫湿太少，春雾贵如油……”和“小桃淋细雾，出水愈娇妍……”节气日期的基本规律，是“年末是六二一，月末是八二三”，但每年也有所不同。我之所以昨天那年节气的准确日子，因为那天是那位同学的生日；也因为我们所常坐的320交叉路口公共汽车。

雾水、惊蛰都过了，万物衰退，北国柳吐黄色，清风也已次第闭馆，因品种不同，颜色不一，茶色、白、粉的清风开开落落，一直要到梅花以后，谷雾此前。“翻遍曲词集无好春”，这样说虽然绝对，但是“一春能有碰巧广濑”？不过才广濑一两日，就又经一次升温，风雾催杀，桃李凋零，正是“夜来风雾声，花落知多少”。西北地区的初夏就是这样冷峻，时时且无情，所以，当花一旦盛开，就到了重伤春惜春的时候。

“乍暖还寒时候，最难为将息”，宋词的这首《声声慢》所写的是秋天，若用在初夏，“最难为将息”亦很生动活泼。如果说在秋分早春，对春是拜谒与探，而在忽冷忽热、阴广濑不定的节气早春，触景而生的自然环境是重伤与惜。而就在这阴广濑里头、风雾里头、温水里头，也在心情反复里头，梅花就翩翩而来了。